薇

血腥描写角色死亡注意。
致敬了最喜欢的老师。

当我到达事发现场时候，我看到了小小的男孩子的身体、还有头颅。那孩子的手臂静静地搭在肚子上，看起来很像是睡着了。他的脑袋横陈在铁轨上，就像是他因为发抖而摔在厨房地上的鸡蛋一样一塌糊涂，有黏糊糊的、带着某种生命力的液体在地上形成飞溅的痕迹，还有一股湿乎乎的腥味。这件事发生之前我经常和他一起躲在阁楼上听一个来自加拿大蒙特利尔的乐队的唱片，是我从二手市场里捡来的破烂，那感觉很像嗑药，所以我们常常在这时接吻或者做爱。唱片发行的时候我们尚未出生，赠品是一个由火车压扁的一仙铜币，由乐队成员亲手放在铁轨上。我把那个一仙铜币塞到他每天穿的衬衫的口袋里，算作一个小小的护身符。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孩子会把自己的脑袋也当作一仙铜币。
那么那辆火车呢？带着他的脑浆和血液又去了哪里呢？它离开了这个小镇吗？它离开了这个州吗？它离开了这个国家吗？我突然惊慌失措地意识到，自打出生以来，我还从未离开过这个小镇。
我嫉妒你比我多走过的那几寸天空。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沉默着看医护人员把他的尸体搬上救护车。实际上这个描述有些奇怪，确切的说，医护人员搬上去的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某种意义上，这个小孩被自己肢解了。他的脑子恐怕有很大一部分要留在原地渗入泥土搅得整个小镇的人不得安宁。
……真像是我男朋友会做的事。
好吧，你赢了，你比我酷多了。

我听到了一仙铜币掉在地上的声音。